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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科幻評論

 
   
 穿上太空靴的諾斯特拉達姆斯

  ——科幻小說的未來╱歷史預言

◎ 陳國偉(中正大學中文所博士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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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起源與星族論述
  除了營造未來世界外,討論人類的起源及生物科技的發展也是科幻小說的重要主題。前面提到的亞瑟•克拉克即在「太空漫遊」系列中,提出人類的起源來自於外太空石板TMA1,造成人猿跳躍進化成人類,而這一切,都是外星智慧的有意促成,而同樣的實驗又即將在木星開始。同樣的概念也出現在倪匡的小說中,他並指明是由眾多外星族裔對地球人的「監控」、「引導」,並設立了「觀察地帶」共同監護,而這也說明了如今人猿為何不能繼續進化成人類,那樣的「突變」只出現在那個遙遠的年代,一次實驗所致。
  除此之外,小說家的思考更延伸到宗教領域,倪匡在《頭髮》(又名:無名髮,風雲時代出版)更進一步的指出,世界三大宗教的聖哲釋迦摩尼、耶穌基督、穆漢默德還有中國的孔子,都是天外降臨的外星人,如此方能解釋他們超越人類的智慧,而他們的心靈引導,也帶給人類「超越」的機會。
  這一整套星族論述,為我們頭頂那一片無垠的天空增添了幾許神秘及繁複的可能,熙熙攘攘的熱鬧了起來,外星人成了我們的祖先(還是保母?),太空成了超大的乳房,以餵養渺小的地球人類,人類從「萬物之靈」的世界主宰變成了小白老鼠,只能聽任外星智慧的擺佈。
  外星族裔不只是待在外太空的觀察地帶,更深入我們的生活,張系國的《玻璃世界》(洪範出版)揭露了他們混居在地球人群中的各種身份,其中有紅包場的女歌星,有大學教授,甚至有周恩來的女兒,他們在地球的境遇各有不同,眾生平等。但倪匡卻認為外星人終究不是地球人,異鄉人注定顛沛流離,《藍血人》與《老貓》(風雲時代出版)都是外星人在地球的悲劇。在創造出「觀察地帶」的倪匡筆下出現這樣兩極化的境遇,似乎意指被創造物在離開了創造者之後,創造者就失去了管束擁有的權力,而被創造物能擁有自主權力,去發展自己的文明。
  這樣的概念其實也出現在艾西莫夫的《正子人》(天下文化出版)。在艾西莫夫有名的「機器人」系列中,機器人在未來並形成一個新的勞動階層╱族裔╱物種,但最高階段的發展是能完全模擬人類的體態,經由統一電子迴路設定,擁有類同人類的基本智能,並能與人類對話討論,成為人力的完全替代。在《正子人》中甚至出現了一個能獨立思考,甚至要求自由人身權的機器人,由於他突破了機器人既有的思考模式,而達到與人類同等級的智慧,最後甚至脫離了人類的設定,爭取(機器)人身自由,希望變成真人。當機器人在未來逐漸形成一個新的族裔,人類似乎不只應該學會和外星人相處,似乎也要學習去面對機器人的挑戰。

前進,再前進
  科幻小說中的世界有著與現世極大的不同,太空船航行於各星系之間,人類開始尋找新的適合人居的星球殖民,甚至時間旅行都成為可能。這些景象正如紀大偉所說,具有「陌生化」的特質,正因為這樣的「陌生化」讓我們覺得似乎未來是美好進步的,這無寧是一種作者與讀者共同具備,對現世的厭惡及不滿,於是異樣的烏托邦世界成為追尋的目標,然而未來真的如此美好嗎?
  就布萊伯利而言,他似乎持悲觀的態度,在他的《寂寞的七號星球》(遊目族出版)中,登上火箭進行太空探險是許多人終其一生所追求的夢想,然而帶來的往往是悲劇:視以太空探險工作的丈夫為已死之人,以防止真正發生不幸時所帶來的愴痛;另一種權力結構的形成,更為懸殊的貧富差距,有錢人才擁有火箭,平民父親只能帶領孩子「想像」太空旅行;因為從事太空工作而導致父子、母子別離;太空人不斷地在陌生的星球上喪生。未來似乎沒有我們想像的美好。蘇逸平穿梭時空三千年》(耶魯文化出版)中的地球即因對於人體潛能的實驗,引發超人戰爭,地球生物完全滅絕,人類文明中斷,後來居住在地球的人類還是早年移民月球的後代子孫,而且只能居住在保護罩之內了。
  其實我們真的不知道,迎接我們的未來,到底是璀璨的浩瀚星際,還是無窮的災難。科幻小說作為各種未來科學實驗的成果報告,其實可視為一種預言,給予我們警訊。明年就即將是亞瑟•克拉克預言的2001年,人類第一個可供人長期居留的太空站或許要再晚兩三年才能完成,但時間已經急速地襲向我們,我們已無法後退,只能前進,敵人不是來自於外太空,其實是來自於人類自己。我們該如何面對科學突破道德的脫韁發展,人類、機器人、外星人、甚至是複製人該如何共處,當我們已能掌握生命的奧秘時,如何尊重自己及他人的生命權利,以建造真正的美麗未來,相信是人類該開始思考最重要的課題。

【全文完】

原刊載於中央日報副刊【出版&閱讀】2000.10.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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